钟开新说:“我联系到了玉米提的一个远方姑妈,现在人在乌鲁木齐。她说很久都没有玉米提的消息了,家里人谁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,甚至不知道他在蓝京生活过。早十几年前,玉米提父亲还曾经离开新疆几次找儿子,但都无功而返。五年前他父亲去世后,只剩下玉米提的母亲独自生活,也就在没有找过儿子……聂洪生的老婆叫邱彩云,是黑龙江人。她跟父母关系一直都不好,跟聂洪生结婚后就回过一次家,之后再也没回去过,父母也没有找过她。我估算了一下,20年前玉米提的年纪大概27岁。邱彩云是31岁。正好在柳医生估算的范围里。种种迹象表明,死者应该就是这两个人。不过那个被刺死的老太太就很难查了。我现在连她叫什么还不知道。”
杜志勋没说什么,目光转到柳菲身上,“刚刚发生的事你和丁潜是亲历者,还刺死了聂洪生现在的老伴儿,现在聂洪生承认了他杀人害命,愿意伏法。但是一口咬定他的老伴儿是无辜的,是你们主动攻击她,杀死她的。这与你所说的正当防卫截然相反。你现在就当着大家还有宋局长的面,把事情经过重新讲一遍吧。”
柳菲毫无心理准备,一下僵住了。
没想到事情还会出现岔头,那个狡诈狠毒的老聂头已经落入法网了,居然还想反咬一口,拉一个垫背的。
她原本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忽然翻涌上来,关于那个聋子老太太的各种情景霎时间充满了脑子,让她难以面对。
她凝立在解剖台前,拿着解剖刀,一言不发。解剖间里变得过分安静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,仿佛都在审视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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众人都很诧异,特别是从市刑警队调来的那些人对柳菲不了解,不禁产生怀疑,窃窃私语。
宋玉低声问身边的杜志勋,“这是怎么回事儿,柳医生怎么不说话?”
“我来说吧。”丁潜这时开口了,“事情经过有些复杂,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,柳医生没有准备。”
于是,他把整件事的经过从头至尾,清晰而详细的解释了一遍,尤其是着重讲述老太太被刺致死的前因后果。
清晰有逻辑的解释无论对于嫌疑人还是警察都至关重要。警察通过嫌疑人的讲述寻找漏洞,嫌疑人通过讲述捍卫清白。这是自古以来所有案件审理中最基本的对抗模式。
丁潜的讲述相当准确到位,没有任何漏洞可钻,不但让人们能看到完整的事情经过,还通过各种看似不经意的暗示,让人能充分理解柳菲在当时的情况下被迫做出的选择。
杜志勋听他说完,也不禁点点头,“把你讲述的录音上交给警务督察处就够了,柳菲这件事应该不会惹上什么麻烦。”
“放心吧,如果聂洪生那老头儿还咬住不放,我可以替柳菲作证,随时接受督查的盘问都没问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