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瑞丰微微一笑,赶忙下地倒水。
水很烫,韩巧珍吹了两口气,抿了一小口,放下茶缸子,接着说道:“这两年乡下开矿,出了不少大老板,有成家的,也有没娶媳妇的,这些人腰缠万贯,富得流油,据说光信用社存款吃利息都够下半辈子开销,那些没有成家的暴发户就惦记上晓燕姑娘了,可姑娘还是一个也看不上!”
“为啥?”韩瑞丰红着脸勉强问道。
他想到儿子也是开山采矿,也算一夜暴富,心里感觉有些不得劲。
“不是长相不好,就是脾气太爆,最重要的是太土!我听说金鱼镇有个小伙子,不论是相貌,还是性格,初次见面的时候,姑娘看着还算顺眼,但后来一起下饭店吃饭,此为小伙子上身穿西服,下身运动裤,脚蹬平地布鞋,打那之后就拜拜了!”韩巧珍说完,咯咯之笑。
“大妹子,你笑啥?”韩瑞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忍不住问道。
“我笑小伙子太没有品位了!换句话说,就算麻雀飞上了高枝,也变不了凤凰!土老帽再有钱,还是乡巴佬一个!”韩巧珍乐呵呵的说道。
她说了不少话,口也渴了,吹散浮茶,慢慢嘬了一口茶水。此时,韩瑞丰低头不语,思索了好一会儿。
“如此说来,姑娘相对象可以说是千挑万选,你说咱们家少宁,你二侄子,人家能看上吗?”韩瑞丰皱着眉头说道。
他心里清楚,晓燕姑娘出身好,长得漂亮,工作也体面,不管是城里年轻人,还是乡下小伙,都没有看中,儿子有没有那福分,他心里实在一点底也没有。
韩巧珍微愣之后,似笑非笑的说道:“俗话说得好,千里姻缘一线牵,万年修来共枕眠。那么多人不行,并不代表少宁不中,缘分这东西,是谁的就是谁的,挡也挡不住,急也急不来!保不准两个人一见面,男有情,女有意,就看上了呢!”
韩瑞丰长出一口气,黯然说道:“如此说来,大妹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啊!”
韩巧珍眼珠瞪得溜圆,气的火冒三丈,顿时大声说道:“大哥,我就是个保媒的,就是牵线搭桥的,成与不成,我有什么把握,关键还得看他们自己!话又说回来,我厚着脸皮,磨破了嘴唇,费了九牛二虎之劲,人家晓燕姑娘是答应见面了,要是你们家少宁不愿意见面,我可把人丢大发了!我也不怕你不爱听,给他介绍对象都把我愁死了!直到最近我才发现,这小子不光是眼光太高,而且心里似乎有阴影,不知是在比较还是逃避!反正今个,我把丑话说头里,他要是不愿意和晓燕姑娘见面,以后我也不敢登你们家门槛了!就算登门,也绝不会是保媒的事!”
“大妹子,我想你是误会了。我原本以为,凭你的人缘,凭你的三寸不烂之舌,这么亲事定个八九不离十了。”韩瑞丰急冲冲,赶忙赔不是,“大妹子消消气,吃把瓜子,喝口茶水!”
他给韩巧珍戴了高帽,韩巧珍出气匀和了不少。
“日子和地点我都定好了,就后个上午九点半,在少安家,要是少宁不愿意见面,以后像这种事也别再找我了!也就这点事,聊了一大晌午,时候也不早了,我该回家揍饭去了!”韩巧珍站起身来,双脚沾地说道。
“辛苦你了,大妹子!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!少宁肯定会去的!这次绝不会让你失望的!”韩瑞丰满脸赔笑。
“人算不如天算,希望如此吧!”韩巧珍说完,走出了屋门。
韩瑞丰千恩万谢,恭恭敬敬送出了大门口。
韩巧珍走后,韩瑞丰心里又喜又惊。他高兴的是,眼瞅着该过年了,儿子又有一次相亲的机会,实在有点难得;但令他惊讶的是,人家晓燕姑娘条件实在太好,方圆百里之内,都挑不出第二个!他转念又想,儿子少宁也不柴,在附近三乡五镇的年轻人堆里,不敢说数一数二,也算得上出类拔萃!他心底不住盘算,姑娘会不会看上儿子。
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,二儿子韩少宁蹑手蹑脚走进了屋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