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儿,一团阴寒至极的冷气从蒋夜夜肚子里开始蔓延。蒋夜夜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,抿紧了嘴巴,不让自己呕吐出来。
端木城看着她,说:“青蛇蛊是阴性的,喜欢温热的东西,所以要用至阴至寒的药让你身体变凉。这样,青蛇蛊就不喜欢你的身体,自己就会跑出来了。哎,你衣服也不能穿太多,快,把衣服脱了,着凉也不要紧,晚上睡觉不能盖被子,这几天也不能喝热水吃热饭。”
蒋夜夜无奈,躺在冰冷的床上。
这样下去,她倒是不会被青蛇蛊害死,但是会感冒死吧!
她正要脱掉外衣,抬头看见端木城还在看她,脸一红,赶紧说:“你还在这里干什么……出去!”
端木城看了看她调制的颜料和小扇子,笑着说:“你还会画这个?’
蒋夜夜把小扇子拿起来,说:“是两个小丫头把这扇子弄脏了,怕你二叔训。我想个法子给这扇子画画。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。再说,你二叔救我性命,我画些他喜欢的扇面儿给他,也算报答吧。他本来也不愿意给我看,我给他画了扇面儿,他也就不会怪你为难他了。”
端木城笑了,嘴角微微勾起,坐在她旁边,看她拿起画笔,细细地沾上调制好的颜料,动作娴熟优雅,赞叹道:“你画画的时候,倒像个温柔典雅的公主呢。要不你回头也替我画个扇子吧。”
蒋夜夜毫不客气地答道:“好啊,一个扇面儿十两银子。钱拿来我就给你画,画个大美人都不成问题。”
“真是个贪财鬼!”端木城笑骂了一句,突然想起什么说,“我二叔收藏了很多扇子,都在一个秘密的地方放着,从来不给人看。上回我看见,有人送了他一把扇子,上面画着一个仕女捧梅图,旁边还有提诗。你会不会?”
蒋夜夜说:“会啊,当然会了。就是要画的时间长一点,需要的颜料多一些罢了。要提诗的话,就要多收银子了。”
她话音没落,“啪”一声,脑门上吃了一个清脆的巴掌。
她抬起头,对上了端木城半气半笑的眼。
“你成天就是银子银子的,简直爱财如命。堂堂沧澜国公主,就这么缺钱?”端木城皱着眉头问。
“你哪知道我吃了多少苦……”蒋夜夜答道。
说完,她放下画笔愣了一会儿,轻轻地说:“你……总是说沧澜国沧澜国的,我要不是沧澜国公主,你是不是理都不会理我?”
端木城一愣。
蒋夜夜又说:“我要不是沧澜国公主,你会怎么对我呢?你会不会打死我,还是烧死我,还是把我游街?”
端木城眉头皱的更深了:“你说的这些有什么意思?你这种假设根本没意义。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?你希望我说一点都不介意?”
蒋夜夜垂下了眼睛,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,微微颤抖,小巧的嘴唇微微上扬,看上去有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娇柔。
“是啊,这种假设没有意义呢。我怎么会不是沧澜国公主呢。是我自己瞎琢磨罢啦!”
端木城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屋子里十分安静。蒋夜夜又拿起了笔,细细地在扇子上描画,一座假山已经初具原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