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习惯就好。”那时候老师和我说的,这几个字风轻云淡,但我花了好长时间都没有适应,最后只能转头去研究神经学。
出了写字楼,整个街道上空荡荡的,刚才游荡的那些身影全都消失不见了,看来都是受到了铃声的影响,或许这应该是王斌的病情突破口。街道上散落着各种杂物,报纸书本,空掉的饮料瓶,破碎的衣服,断掉的手指,还有不远处我在楼顶见到的,那个仰面躺在地上的人。
我缓慢的靠近他,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的吞咽着口水。
面前的是个男人,我有一丝眼熟,仔细的回想一下好像是那个王斌的父亲,也就是在现实里我们来到单人间时站在旁边的男人。
他瞪大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天空,鼻腔嘴角淌出的血早已干涸,他的腹腔包括胸口大开,其中的部件少了不少,地上满满的一滩鲜血。
这还不是最可怕的,难以置信的是我外漏的嘴巴又流出了口水,我竟然觉得这幅身体散发着香味,这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家里吃过的饺子。
别,我想抬起脚逃离,却连头也挪不动,身体好似灌了铅一般沉甸甸的,感觉想要蹲下。
“叮咣——”一声,我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让我得以解脱,我赶紧直起身望向身后。来者一脸愕然,是王斌,他脚边有一个空罐头瓶。这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,找到他这事情就算完场一大半了。
我趁老伙计愣神的功夫提起脚走向他,可王斌却扭过头跑远。
我想叫住他,却只能发出“嗬嗬”的声音,他肯定是看到我这幅模样才要跑的,但我也实在没什么办法,只能尽量跟了上去。
虽说我想追上他,但这幅身体实在不太行,估计也就比拄着棍的老太太能快上一点。这个王斌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我,然后跟我绕了个大圈子,他跑向倒在地上的男人,想要拖动却只拉动了上半身,断掉的下半身还留在原地。
是为了这个啊,算了。我站在原地,看着远处忙碌的王斌,看见我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跑就怪了,在他心里肯定早就把我和那些人定义到一块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