‘冶色’是花漫时的酒吧。
沈默把账本扔到桌上,疲惫地揉着眉间,“给启爷打个电话。”
许爱闹了许久也不沈默出来,知道他是真生气了。得让他消火啊,可自己又进不去,许爱思来想去,觉得高启最适合做和事佬。
他位子高,和沈默关系也好,沈默肯定听得进他的话。
可许爱和高启不熟,只见过两次,话也没说上一句。她依稀记得之前听人说过启爷没事爱在一家叫‘冶色’的酒吧消遣,于是特意过来碰碰运气。
傍晚时候,太阳将落不落,把人晒得懒洋洋的。
花漫时坐在吧台后,面前有半杯透明的酒。他今天穿着阔袖衬衫,宽阔的袖子更衬得腰不足一握。夕阳给他的五官上一层柔光,难免让人起了怜香惜玉的念头。
吧台小弟刚有些旖旎心思,一个高壮的男人跑进来,“花儿爷,他还是不说。”
花漫时叹气,杯中酒一饮而尽。“陶妖怪心情不好九哥就心情不好,九哥心情一不好就折腾我们。你说这人干嘛不识趣呢,这是逼我动手啊。”他抱怨着,像对情人撒娇,“再说我家陶妖怪好不容易收个徒弟,新鲜劲还没过呢,怎么能说丢就丢。小五,我的钳子呢。”
高壮男人面露不忍,“要不您等等,我再——”
“懒得等。”花漫时起身往后面去了。
荀五翻进吧台,从酒柜下拖出个工具箱。他翻了一会儿,拿出把银色小钳子。
比寻常钳子小,又比牙科医生用的那种稍稍大一些。把手的位置放光发亮,钳口处已是黑紫色。
吧台小弟问:“狗子哥,试毒啊?”
“我姓荀。”荀五恨不得用钳子轮他脑袋,“这是撞色了,里面可没半点银子。”说着也往后头走。可他到底心肠好,不忘叮嘱吧台小弟,“你把耳朵堵上。”
吧台小弟茫然望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。
两分钟后,一个男人的惨叫传了过来。小弟打个哆嗦,这才想起他们还是混黑的。
接连两声惨叫后,花漫时甩着手出来。“至不至于,不就一颗虫牙吗,这点疼都忍不了。”他撒娇似的抱怨,心情好像痛快很多。
他袖口染了滴血,像朵盛开的小花。他敲敲桌子,“一杯马蒂尼。”
小弟毕恭毕敬给他倒酒,别的心思再不敢想。
又过了几分钟,荀五也出来了。“说是个老女人雇他们做的,别的一概不知,只说那女人身上有股寺庙里的味儿。”
花漫时好奇,“寺庙的味儿?寺庙是什么味?”
小弟举手,“是不是香火味啊。我过年陪我妈去庙里拜拜,大老远就能闻着。”
“你立功了。”花漫时说,“给你涨工资。”
这时门开了。吧台小弟并没被喜悦冲昏头脑,尽职喊着:“对不起,我们还没营业。”
一个女声说:“高启在吗?”
小弟和荀五一齐看花漫时,不住脑补高启对不起自家老大,小三逼宫之类的狗血故事。
花漫时曾见过许爱。他抚了下头发,“找他有事?”
他太过好看,不免叫人心生畏惧。许爱气势立即弱了,怯怯的,“我,我想找他帮个忙。”
花漫时大约知道她和沈默的事,但他不愿管闲事。“他不在。你来错地方了。”
“那,那我可以再这里等他吗?”许爱说,“求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