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向暖和花漫时去了她跟韩楚逛过的店。花漫时也是这家店的常客，店长出来跟他打招呼，“花二爷，您来了。”
“带家里小朋友买件衣服”，花漫时说，“上二楼吧。”
店长对苏向暖记忆犹新。他亲自送来饮料，托盘里放着一杯气泡酒和一杯酸奶。花漫时惊奇，“你们店什么时候兼营酒水业务了。”
店长也不多嘴，礼貌鞠躬，退到个隐蔽位置。既不打扰两人购物，也能在需要他时第一时间出现。
花漫时拿起件黑底艳花裙，“这件怎么样？”
苏向暖看一眼胸前深v，“我，我撑不起来。”
“是我穿。你自己先看啊”。他说着，往试衣间走。
等他再出来，苏向暖头一次知道美呆了是什么意思。
不夸张地讲，整个六初市，只有夏芷尚能和他一比。但夏芷美的太柔弱，花漫时则明艳许多，五官里多了份洒脱和率性。他撩起一边头发，“怎么样？”
苏向暖看傻了，“你真好看。”
花漫时嘚瑟地抖了一下，“论好看，老子从不带怕的！”
他皮肤是很健康的白，带着微微的粉气。他偏瘦，胳膊很细的，手腕上有两道略凸的疤，乍看像带了什么装饰。苏向暖多看了几眼，想起陶三说他‘最清楚’疼不疼。
花漫时浑不在意地扬扬手，“这是我自杀未遂的证据啊。”
苏向暖还是头次听说，“你，你是花儿爷啊。”
六初市谁不知道，花爷叱咤风云，是黑白通吃的人物。
“可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是花爷。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男的，结果到了十四岁，胸竟然长出来了。我和九哥都是孤儿，那会陶妖怪还没找着我们，我俩在外讨饭呢。别人把我当个玩意儿，有动手动脚的，也有想把我卖了的。只有九哥护着我，他那会眼睛还不好，可每回挨打都把我护在身下。”他微微一笑，露出两颗小虎牙，“有一段时间总觉得活着太难，学电视自杀。等真下了刀，又觉得太疼了，活着好像也没这么疼，干脆算了吧。后来又试了几次，都没成功。最后一回被九哥发现了，打了我一顿，彻底断了这个心思。”
“你觉得我牛是吧，我也觉得自己挺牛的。告诉你个秘密，其实我胆子特小，最开始除了哭什么都不会。后来才知道，哭没有用。像我这样的人，只有站得比别人都高时，才能像普通人那样活着。”他仰头，把酒一饮而尽，“妈的，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操蛋!”
苏向暖点点头，完全认同他的话。她端起酸奶，学他一口喝尽。
敬这个操蛋的世界，敬还活着的我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