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队长阴测测的笑了，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精神鉴定的复印文件，“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当爹妈的把孩子往火坑里推。”
老周看过文件，皱眉，“这，你没和他父母说吗？”
“人家不听，我有什么办法”，宋队长无奈，“我劝了两回，他们一口咬定我想关他家孩子进监狱。”
展彦满头雾水，“两位，照顾下新人吧。”
口才明显好一点的宋队长说，“新同志，根据就近送治原则，咱们六初市的精神病患者多半送去孤岛疗养院治疗。怎么说呢，孤岛疗养院是一家对社会对病人很负责的医院，据我所知，近十年，只有一位痊愈的患者从那里走出来。”他见展彦满脸好奇，替他解惑，“也巧了，那个幸运儿正好是本案的受害人，苏向暖同学。”
周、展二人磨好了刀，启程砍柴。展彦钻进老周车里，“队长，带我一程。”
老周问，“我看你驾龄不短啊，怎么没买车。”
“嗨，我就是驾驶本老司机”，展彦说，“不瞒您说，拿到驾照后，我一下方向盘没摸过。对了队长，您能和说说苏向暖怎么报的案吗？”
听他提起苏向暖，老周不由想起吴坚，警铃大作，“你怎么想起问这个？”
展彦说，“我听说苏向暖看见尸体的方式有点怪，宋队长又说她有、有精神病史，我想咱们是不是得重新考虑她证词，如果她正发病……”
老周见他神色自然，不似作伪，暗笑自己草木皆兵。“苏向暖的情况很特殊，我没告诉你是不想你在她身上浪费时间。既然你听说了，我还是告诉你吧，省的你把那些小兔崽子编的小说当真。
去年十二月十三号，那天早晨，我正开车往警局走，接到电话说xx大厦发现一具尸体，让我赶紧过去。案发现场非常隐蔽，我在六初市生活了这么多年，路过xx大厦无数次，还是头一回知道大厦旁边有这么个地方。这种情况肯定先查报案人啊，我们顺着报警电话查到苏向暖。我问她怎么发现被害人的，她说她在梦里看见了。我问她看见凶手没有，她说是虫子杀了被害人。你听听这话，像一个正常人说的吗，加上她曾有妄想症，我立刻把她当成头号凶手。结果等尸检报告出来，我们对着时间一查，被害人遇害时她有不在场证明。我又以为是她指示自己朋友干的，再查她的社会关系，她根本一个算的上朋友的人都没有。我把时间花在她身上，结果一无所获。当时这个案子社会关注度很大，说句夸张的话，真是整个六初市都等我找出凶手。我正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，苏向暖又打电话过来，说看到了第二个受害人。我当时真吓了一跳，赶紧和她去找。她不知道受害人具体的位置，只能大概说出案发现场的样貌。我们花了大半天时间，找被害人，他活的好好的。说实话，我现在真是后悔，我当初只以为是苏向暖的恶作剧，没把这事放在心上，也没坚持保护第二个被害人，结果那天晚上，第二个被害人遇害，等在苏家的警员确定苏向暖一直在家。我当时吓出一身冷汗，仔细想了想苏向暖的话，她说看到的案发现场非常暗，但我那时已经认定她撒谎，没放在心上。队里那群毛头小子也不懂事，电视看多，老以为是自己福尔摩斯，认定是苏向暖搞得鬼，对她很不好。我想她对我们失望了，等出现第三具尸体，我再去问她，她什么也不说了。”
展彦听完，低着头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大师住在近郊，独门独栋，周围一个邻居也没有。老周和展彦下车，一个留板寸的年轻迎上来，“两位是警察吧，真不凑巧，师父前几天出城了。他老人家今早打来电话，说您二位来访，让我在门外等候。”
青年穿白色对襟短衫，目光如炬，下盘扎实，一看便是个练家子的。
老周笑问，“你师父算出我们要问什么吗？”
青年说，“师父只告诉我有贵客到访。但前几天有警察上门问过平安符的事，我猜两位是为这个来的吧。二位放心，家里的日常都是我打理的，没有比我更适合招待二位的人了。”
大师家的门和外墙上刻着仙鹤和八吉祥图案，中间穿杂着如意纹和八卦纹，展彦细看了一会，问平头青年：“你家师傅信的是哪一教？八吉祥不是藏传佛教吗，怎么和仙鹤混在一块。”
“没想到您是个懂行的”，青年说，“师父说了，哪个教派的没关系，只要能为我所用，即刻吸收进来。”
老周点头，“这个我知道，是毛概里说的吧。”
青年满脸迷茫，展彦忍笑，“你们那平安符放在哪呢，麻烦带我们看看。”
青年带两人来到门口的大槐树下，“我天亮之前把平安符挂到这里，每天挂九十九个，访客自取即可。”
老周问，“有人因为符的事闹过矛盾吗？”
“这个我倒不清楚”，青年转身指向门口，“那里有监控，您可以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