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件事情到了现如今的地步,只能够顺势而为,按照一开始最坏的打算,真正地征选秀女,将那些位高权重的同僚拖下水,他们没有了收手的可能,长乐公主进宫将夫妻二人的决定告诉了杨彤箬。</p>
杨彤箬怎么可能愿意,她一开始知道段锦睿为什么冷落她,知道自己的丈夫被一个男子勾走的时候,便想要让柳墨言死无葬身之地,她的头脑不像是她的母亲长乐公主那样好,幸亏那个告诉她消息的人,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,杨彤箬一开始也在犹疑,但是,当她从一些心腹宫人口中得知柳墨言不止一次出入皇帝的寝宫之后,当她知道在自己被掳劫出宫的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里,柳墨言也隐约不在京中时,怀疑与认定,让她便失去了理智。</p>
那个人告诉她,柳墨言不可能忍得住不出声,他的性子很是决绝执拗,只要他暴露出一丝半点儿的苗头,或者是做些什么阻止段锦睿纳妃,杨彤箬只要掌握了证据,再小小地利用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一把,到那个时候,谁都救不了柳墨言了,连段锦睿都不成,因为,柳墨言其心险恶,想要断绝皇帝后嗣。</p>
打算的再好,奈何柳墨言不配合,骑虎难下,杨彤箬不甘心地答应了长乐公主的主意,转头便让自己的心腹宫女去寻那个人来。</p>
等了大半个时辰,杨彤箬的面色越来越阴沉,心腹宫女回来,告诉她,对方有事不能前来,望乞恕罪。</p>
杨彤箬再是愚笨,也知道这根本便是推托之词,此时方才意识到,她是中了别人的计了,可惜,为时已晚!</p>
杨彤箬在寝宫中摔了又一批瓷器之后,宫中伺候的宫人们纷纷跪下,看似慌乱,实则早已经习以为常。</p>
"哇哇!"</p>
"哇哇哇哇……"</p>
只是,现如今,皇后的寝宫中不止有这些知情懂事的人,更加有一个无齿小儿,小小的孩童出生有一段时日了,虽然还不能够张嘴说话,却已经能够听到声音,看到色彩,在受惊时,张嘴哭闹了。</p>
杨彤箬的身子一僵,面上的神色在气恼和怜惜之间转换,然后,化为了狠毒:"奶娘是怎么伺候太子的,连个小小的孩子都不会照顾,本宫要她们有何用处,来人,将她们全都拉下去杖毙!"</p>
杨彤箬远远地望着那个被取名为段靖言的孩子,皮肤白嫩,样子可爱,可能是哭的太过厉害,有些喘不上气去,现在小小的红唇一撅一撅的,发出抽噎的声音。</p>
杨彤箬冷眼旁观着奶娘被堵住嘴拖下去,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十指,轻轻地拂过婴儿柔柔的软软的面颊,指尖轻轻下陷,在旁观宫女愕然地睁大的眼睛中,这个刚刚成为母亲的女人,给自己的孩子,留下的是面颊上一道深深的红痕,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,便泛起了於肿。</p>
本来只是抽抽噎噎,哭的快要止住的声音,再次爆发出新的委屈。</p>
"看来这一次选的奶娘真是太过大胆,居然将皇儿伤成这样……"</p>
杨彤箬随口栽赃,身边的宫人眼观鼻鼻观心,不言不语,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,女子收起纤细的手指,颇为无趣,转身,便要离开这个让她厌恶的地方,从段锦睿为这个孩子取名为言开始,从这个孩子在她的腹中时,便隐隐觉察的生命的流逝开始,杨彤箬仅有的那一丝母爱,所剩无几。</p>
"你便是这么照顾皇儿的?"</p>
冷冷的声音传来,杨彤箬惶然止步,看着帘外露出的一角玄色,面色煞白:"皇上……"</p>
"皇上您听臣妾解释!"</p>
"是那些奶娘心大了,居然趁着臣妾一时疏忽,伤害了皇儿……"</p>
杨彤箬的话才说道一半,便在段锦睿嗤冷的笑意中,渐渐消音,那个男人的眼神,如斯厌恶,是分明的清楚,是无情的酷烈,身子,开始发软,她恍然间意识到,不论是不是她伤害的孩子,已经不重要了。</p>
"胡横,拟旨,皇后产后身体虚弱,钦赐其在隆安宫中静养,无朕的旨意,不得打扰,皇子甫出生不久,皇后无法照料皇子,自即日起,朕拟将太子带到身边亲自教养,以慰朕心!"</p>
"皇后以后便在这隆安宫中好好养病吧!"(未完待续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