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据盛一才的交代,他的朋友见他这些天情绪不好,就趁周末邀约了一些朋友陪他打打牌散散心,由于有七八个人,大家就干脆扯金花,曾思涛知道扯金花那玩意是大进大出,输赢挺大的,缴获的赌资上万,在这个时候也算是赌得不小的了。
盛一才的几个朋友还是很有义气的,一直没咬出盛一才的身份,盛一才也一副很不配合的样子,越是这样,公安局的就越是疑心,最后盛一才自己顶不住,终于承认是地团委的副书记,公安局的那些家伙见搂到了一条大鱼,不但不畏惧,反而更兴奋,连夜突审,问出了更多的东西。曾思涛就有些纳闷,盛一才怎么也是个副处,这县公安局治安科的人怎么还咬住不放,还把事情直接捅地区纪委去了?曾思涛不相信就是盛一才在里面态度不好,不配合调查,那么简单。
何况他们打牌的地方是盛一才朋友的家,一独门独院,打牌的也都是几个熟人,又不是经常打牌的赌窝,照理说应该不会有人举报,可偏偏出了事。
肯定是陆宣华的反击吧?可陆宣华这些天从来就是上班、下班、卖菜回家三点一线,曾思涛对于她的生活规律一清二楚,没发现有什么异动。
曾思涛心里有些纳闷,自从他踏入仕途以来,他总爱从最坏的方面进行分析,他总觉得不会是什么群众举报那么简单。看见陆宣华不动声色的样子,他脑海里就想起不会叫的狗才咬人,最毒妇人心,对陆宣华更多了几分忌惮:这个女人不简单!
盛一才完了,又空出了个位置出来,曾思涛虽然知道其他几个科室的负责人有眼巴巴的望着,希望有机会能进一步,不过,盛一才的前车之鉴辙印犹新,大家都安安分分的。曾思涛就更没那想法了,他已经是一年两升了,要连升三级,那不成明朝的那个张好古,那岂不成笑柄了?他想想心里就觉得别扭。所以他也是埋头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,不作那些无妄之想。
地团委连续出状况,一下子就处在风口浪尖上了,在团委工作的人在别的部门的人面前都有些抬不起头,主管团委的副书记林东山也坐不住了,专门到团委召开全体人员的大会,指导工作,要求团委上下要以盛一才的事情引以为戒,吸取盛一才的教训,加强自身思想道德修养,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,努力提高自身素质,严格要求自己,
本来有些事也牵连到主持工作的陆宣华,加上不管怎么说,她在主持工作,单位上的人出事,她都要多多少少受些牵连,她压力自然很大,在单位的日子也不好过。
家里,陆宣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,陆宣华的绯闻虽然消失了,但是他们两口子的战争却越来越升级,以前很多时候是半夜打架,现在是有时天还没有黑就开打了。
曾思涛也是为陆宣华感到有些惋惜,单位的事情处理得很不错,可这家里的关系却是处理得一团糟,两口子这么闹,肯定会影响到陆宣华的前途的。
房子里闷热,晚上有很多人在天楼上纳凉,有时候打的动静大了,过路的人难免会听见,这宿舍楼里已经有了一些闲言碎语了。
吃过晚饭,曾思涛正想把给赵林东的信写了,上楼去乘凉,可才刚刚提笔开了个头,旁边陆宣华两口又开始了激烈的争吵,不一会,乒乒乓乓似乎又上演了全武行,今天似乎特别激烈,曾思涛都能很清楚的听到陆宣华的惨叫声,这回闹得实在太凶了,曾思涛忙站了起来,想去劝劝架,手握在门把上犹豫了一下,还是拉开了门。
刚开门陆宣华就大叫着救命从她家屋里跑了出来,看见吴勇还揪着陆宣华的头发,猛揍着陆宣华的脸,嘴里还一直骂着十分难听的话,曾思涛赶紧一把抱住吴勇,可吴勇死死的拽着陆宣华的头发不放,扯得陆宣华惨叫着,曾思涛狠狠的用腿顶了吴勇一下,吴勇吃痛,曾思涛才趁机把他们两个分开。
“吴哥,别打了,有什么事好商量。”
曾思涛抱住吴勇,他没办法动弹,陆宣华才有机会跑到天楼上。
“放开我,你管什么闲事!放开,不然我连你一起揍!”吴勇挣不开曾思涛的搂抱,乱踢乱打,有些暴怒的吼道。
听见动静的李勇也跑了下来,和曾思涛两个人把吴勇拉住,不停的劝说着,上面纳凉的老干部们听见动静也纷纷走了下来都劝着吴勇,两口子的事情不要这个样子,有什么好好说,不要动不动就动手打女人。
“我收拾自己家的女人,干你们什么屁事!”吴勇似乎余怒未消。
这种事,特别陆宣华还是他领导,曾思涛不好开口,只是死死抱住吴勇,但吴勇这话惹恼了老干部们,他们纷纷出言斥责着吴勇。
吴勇见犯了众怒,气焰也弱了些,曾思涛见他情绪稳定了一些才放开他,他对着天楼上又骂骂咧咧的吼了一阵,才气冲冲的下楼走了。
陆宣华从天楼上下来,准备进屋时才发现,腿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划了条口子,鲜血直流,曾思涛赶紧让她去楼下的老干部医疗室,把伤口包扎了一下。陆宣华真的被打成熊猫了。在走廊,路灯昏暗还没看清,走进医务室,曾思涛看见陆宣华不但脸肿起老高,两只眼睛也被打得青紫了,真成了熊猫了,身上估计伤也不少,曾思涛心里想这吴勇还真下得了狠手。
医务室的冉医生看见她那个样子也吓了一跳,赶紧给她清洗伤口包扎也劝了陆宣华几句,曾思涛就坐在门口冉医生乘凉的地方,听着她们两个女人说话。觉得陆宣华很羞愧丢人,在那里抽泣着,没怎么搭腔。
“你家吴勇也太狠了,连头发被扯得都浸出血来了,自己家的女人啊,怎么这么下得手……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。”
包扎好伤口,冉医生又给她那、拿了点外擦内服的药,曾思涛和她一起上了楼,陆宣华给曾思涛道了谢就进屋了。
出了这档子事,曾思涛猜想天楼上的人都在议论,也不好上天楼了,屋里太热,曾思涛就给阳台撒了些水,搁了一块凉板,准备在阳台上对付一晚。
隔壁陆宣华的房间还亮着灯,看样子还没睡,曾思涛躺在阳台上想着,陆宣华和吴勇这两口子到底是怎么回事,看吴勇那样子,恨不得要把陆宣华给生吞活剥了,陆宣华到底是什么惹得他这么暴怒?<div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