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伟大的亚述帝国是被神眷顾的国度……这片被两河祝福的的土地,其辉煌,其崇高直上云宵……我们是亚述人,我们是……”
祭司和僧侣们在神殿念赞诗──在殿内甚至能遥遥地听到奏响的鼓乐。
那是为庆祝底格里斯河一年一度的泛滥举行的仪式。
底格里斯-幼发拉底河与尼罗河一样,都有定时的泛滥期,住在美索地区的人们,善于利用这种天然水资源灌溉农田。
位于底格里斯河西岸的亚述相较于(幼发拉底河)东面的巴比伦尼亚(阿卡德与苏美尔,由巴比伦人统治)更具天时──他们拥有扎格罗斯山上茂密的森林作为天然屏障,洪水鲜有肆虐,而巴比伦尼亚频频遭受洪水侵袭,洪涝过后,还会瘟疫四起……
这样看来,亚述的确是被神眷顾的。
尼尼微的二月,天气依旧湿冷。
绑着石膏的右臂在隐隐作痛,白飞飞陷入沉思,歌乐鼓噪,全未入耳。
到尼尼微近半月了,而那男人自上次之后长久不来了──白飞飞依旧被囚禁着,确切地说,是成了“禁脔”。
白飞飞一直都是个自由自在惯的人,即使忘记了过去,她仍能感觉到,从前的自己绝对不会是墨守成规的人。
现在呢──真是滑稽,她居然会被人“金屋藏娇”?
自嘲地笑了笑,亚述宫中沉闷的气氛压得白飞飞,心情却无比沉重──
逃吧,无论逃到什麽地方,耶和华都会保佑你……
白飞飞记起了那个叫“依斯特丽”的女奴对自己说过的话──回想起来,她应该是被亚述人俘虏来的犹太人。
……逃?
真是诱人的字眼。
可是……我该逃到什麽地方……
其实如果就这样一直留在这里,静候亚述统一,她自然而然就可以完成任务
只是想起沙尔的那对深邃的浅栗色眸子──
从心底陡生一股阴寒─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