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杨小子！你……？”</p>
诸葛卧龙失声叫了出来，他的经验阅历何其丰富？莫邪才讲到一半的时候他便已经猜到了莫邪的打算。</p>
但他拦不住莫邪，也没力气拦住莫邪。</p>
黑暗中一股血腥味迅速地蔓延了开来，伴随着这份气息的是粗重的呼吸与光听着就感到难受的喉间低吟。</p>
“老先生……还能走么？”</p>
每一个字都是从牙关中挤出来的，每一个字都在发抖，不只是因为太过用力还是因为摇摇欲坠。</p>
诸葛卧龙想象到了一张脸，爆满青筋的脑门，挤成一团的五官，像兽多过像人。</p>
“能……”</p>
他的口舌先于他的大脑给出了回答。</p>
“走！”</p>
怒吼，咆哮，赌上这具躯壳中与生俱来的一切，诸葛卧龙被一只火热且发黏的手提携着，在地道中奔跑。</p>
他的大脑被不断由前方袭来的空气刷成了空白。</p>
直到</p>
“呼呼……！”</p>
小石山，自由的空气塞满了两名囚徒的肺。诸葛卧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，贪婪而饥渴。</p>
监牢中的空气总是污浊不堪的，那里都是将死或已死的人，诸葛卧龙曾一度用‘化脓’二字形容那里的气息。</p>
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呼吸到外头的空气了，草木自然散发出的清香、被太阳晒了一整天的山石泥沙带着的余温，一方沁人心脾，另一方自脚心贯入直穿天灵。</p>
他抬头，月儿刚过半空。</p>
这一刻，他忽然就想流泪。</p>
“杨小子！你怎么样？”</p>
石山下，密道口，月如残盘，尚缺一口。</p>
月光洒在了诸葛卧龙身上，照得他脸上一片晶莹，那是汗。</p>
月光也洒在了莫邪身上，他的脸上也有汗，但无论这月光这样照都照不出那份晶莹。</p>
“呼呼……”</p>
像是一只旧风箱被垂垂老矣的农夫拉着，一下慢过一下，一下无力过一下。</p>
“扑通。”</p>
莫邪身形摇晃，最后在前倾与后倾之间选了前者。</p>
一场亲切的会晤发生在了地上的泥沙与他的面庞之间。</p>
“杨小子！”</p>
莫邪一直拉着诸葛卧龙的手，他这一摔差点把诸葛卧龙也带倒。</p>
他喊了一声，然后他发现莫邪拉着他的那只手松了。</p>
手松了，跌落在地，月光下仿佛还弹动了一两下。</p>
诸葛卧龙大惊，他顾不上‘真身体被掏空’的虚弱赶忙上前将莫邪翻了过来。</p>
“啊！”</p>
一声惊呼回响在荒山野岭之中，惊起无数飞鸟。（未完待续）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