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抬手，没有回头，就连目光也只是略显呆滞地停留在前方的某个方位上，但莫邪的身上却是发出了异响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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银白而锐利的气割断了狼首、斩碎了鬼爪、刺穿了蛇身。</p>
是剑气。</p>
“剑十九。”</p>
密林中，莫邪周身皆为剑气所包裹，他忽然停步，以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吐出了三个字。</p>
“嗤！嗤！嗤！”</p>
剑气自他周身数十个穴道中喷涌而出，喷薄而出的剑气将他武装成了一只刺猬，仿佛万箭齐发的音效吞噬了狼嚎、鬼哭、蛇嘶、风吟。</p>
每一道剑气都是那样的狠辣，似是欲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斩碎、劈烂。</p>
剑气过处，无论是豺狼蛇鬼都化为了不堪的肉糜与残骸，便是周遭的树木也被毫不留情地摧残。</p>
参天之木被腰斩、凌迟，化为毫无价值与美感的碎屑。</p>
有情之剑终于蜕变成了无情之剑，毫不留情的剑，视生命为草芥的剑。</p>
莫邪的眼中毫无波澜，像是沉溺于某种境界中而对于周遭的一切都毫无察觉，又像是真的将周遭的一切都视为无物。</p>
直到他体内积蓄的真气耗尽。</p>
“噗。”</p>
他吐出一口血，迎面便倒。</p>
月光越过山岗照在了他的身上，他的影子逐渐向远方蔓延而去，很快便与一个更高大的存在接上了壤。</p>
京城的城墙距离他不足五百米。</p>
五百米，一米不多一米不少，精准得像是被丈量过。</p>
但他倒下了，没有再起来。</p>
或许是过去几十个小时中不断积累的伤势与疲劳压倒了他，或许是骤然突破剑十九后无度的挥霍掏空了他，又或者他只是故意地想要睡一觉，在这里，距离繁华不是太近，而距离离群索居也只需一步。</p>
莫邪闭着眼，谁也不知道他是睡着还是醒着。</p>
恐怕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挂念他吧……</p>
四野里安静极了，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刻意地沉默，平时夜里常常制造着噪音的生灵、死灵们在这个男人倒下后集体地罢了工。</p>
就像城楼上的守卫们。</p>
今夜的城楼上根本没有一个人。</p>
他们去了哪里？</p>
……</p>
城中，皇宫。</p>
新皇披着甲胄端坐在大殿之上，他抚摸着手中的剑柄与宝座的扶手，通明的灯火将他目力所及范围内的一切都照得有如白昼。</p>
光明是个好东西，它能驱散恐惧。</p>
大殿之上兵甲林立，长枪与利剑，护盾与弓箭，尽数被能征善战者把握。</p>
然而每一个持着武器的人的脸上都有着一丝淡淡的忧愁与恐惧。</p>
这份表情可以被概况为‘如临大敌’。</p>
“呼……”</p>
一阵风闯入大殿，带起垂带无数，烛光亦摇曳着，几点灯灭。</p>
“来了。”</p>
新皇拔剑站起，剑锋所指便是风的来向。</p>
谁来了？</p>
他们等待的是什么样的存在？</p>
风声劲，华灯坠地。（未完待续）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