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阳那话要是说出来,必将引得父亲不快。他也绝对咽不下这口气,但是要父亲亲自动手对付这么一个晚辈,即使赢了,传扬出去,不免有以大欺小之嫌,很不光彩。
杨品超呐呐不敢言,但他知道以赵天麟的性子,一定会弄一个水落石出的。
果然赵天麟眸子一冷,沉声道:“芙儿,你不要挡着他。品超,你只管大胆的说,你只是传话而已,有什么怕的!”
“泰山大人,我,我真的不敢说,那小子,真的把你说的太不堪了……”杨品超缩头缩脑的,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。
“你想我把我急死啊?”赵天麟急得不行,一拍桌子道:“你只管说,我包你没事儿,你要是不说,我现在就锤死你!”
“他,他……他说,他说你算根毛……”杨品超做出一副很恐惧的样子,哆嗦了半天才说了出来,此刻却是心中暗笑,陈阳你就擎好吧,敢如此口出狂言,得罪了赵天麟,你一定要付出血的代价。
完蛋了!以父亲那狂暴的脾气,一场大战一定无法避免了!赵雅芙心中哀叹一声,直接闭眼,根本不敢看父亲的表情了。
杨品超看得清楚,只见赵天麟一张老脸,先是通红,而后惨白如纸,随后又变成了绿色,跟新鲜的黄瓜似的,转眼间又成了紫茄子。
他双目喷火,似变成了准备择人而噬的饿狼,额头上青筋与血管突突直跳,脸上的肌肉不住痉挛,浑身上下磅礴的真气鼓荡而出……杨品超知道,赵天麟彻底怒了。
“这小兔崽子!”赵天麟怒极,下一刻却是笑了,仰天大笑,笑得杨品超与赵雅芙二人面面相觑毛骨悚然,心说,这不是被陈阳给气疯了吧?
赵天麟几乎要笑出了眼泪,才停了下来,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欣赏之色,道:“这小子,还真是一个耿介刚直的角色!不畏强权,好!好!”
这,这是什么节奏啊?杨品超彻底坐蜡,没想到赵天麟竟然对陈阳给予好评,默默点赞了。
“父亲,你还夸他?”
赵雅芙却是明白,赵天麟性子最为狂傲不羁,刚直不阿,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,对陈阳如此评价,看似反常,实在是情理之中。
“怎么不能夸他?就因为他骂我,我就不能夸他?我的气量还没那么小呢!”
赵天麟淡然一笑,叹了一口气道:“古武门式微,不仅仅是修炼资源稀缺,武者们的修为比历史上的强者大能低微许多,更是因为武者精神的丧失。武者,当刚直不阿,不畏强权,不媚强权,甚至要扶危济困,不惜杀身成仁。但是,现在呢?所有人抱着姜家的大腿,为了修为精进,当奴才当走狗都不惜……”
“爸爸,你说的太多了!”赵雅芙觉得赵天麟太过于直白了,传扬出去,对赵家十分不利。
“哼,怕什么?且不说这里是你们是我的女儿女婿,就是在外面,我也敢说,姜家算根毛?除了党同伐异还会什么?”赵天麟不屑一顾。
顿了一顿,道:“我早就听说这小子昨天狠狠揍了行市团的人马,你可以知道那个挨揍的那个蔡明亮是什么角色?一个跪舔的货色!”
“什么跪舔?”赵雅芙睁大眼睛问道。
“呵呵,详细的就不用说了!”
他似乎觉得这话不方便在女儿跟前说,就没有展开,转而道:“就这么一个烂人,也敢在古武门内耀武扬威,什么东西!陈阳打他,一个字儿:该!大快人心!”
“父亲,你似乎对陈阳很是欣赏,可是,他和品超可是有矛盾的啊,占了品超不少便宜啊!”关键时刻,赵雅芙还是站在未婚夫这边的。
杨品超频频点头,心说,你可算为我说了一句话啊!
“这个以后再说,而且,我现在对陈阳,也不能说是欣赏,一腔热血是好,要是没有本事儿,那就是愚蠢了!”赵天麟站起身来,道:“好,他不愿意来,我亲自去会一会他!”
三人很快到了陈阳的包厢,赵天麟敲了敲门,不卑不亢,也不倨傲,很是得体地朗声道:“陈阳,燕京赵天麟来认识认识小友!”
这姿态放得是很低了,陈阳也不能不给面子,一抱拳,满脸堆欢地道:“没想到赵家主亲自来访,实在是折煞晚辈了,欢迎之至,我正想过去拜访您呢!还怕您不见我呢!”
臭不要脸!杨品超与赵雅芙一起在心中愤怒地咆哮,恨不得把陈阳的嘴巴给撕碎了,刚刚还说人家是根毛,甩脸不见,这会儿笑得那么灿烂,跟多少年没见的老朋友似的。
“哈哈,有什么折煞的?我虚长几岁而已!”赵天麟抱拳,呵呵一笑,没有将陈阳那臭不要脸的谎话拆穿,而是用心地打量着陈阳。
只见陈阳衣着简单,样貌算不上出众,但却给人一种极其精干的感觉。动作干脆利落,双脚宛若青松扎在地上一般坚定而沉稳,脊梁挺得笔直,不卑不亢,尤其是一双眸子如古井无波一般淡然,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,给人一种从容自若之感。
见了自己竟然如此淡定,赵天麟心中暗叹,好感又多了几分,果然是一号强人,单凭这份淡定自若心性,青年一代中,无出其右者。甚至一些家族的家主都没有这种气度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