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伯叹了口气:“是啊,可惜啊,他自己也是大难临头,能不能过了这关还两说呢。”
汉子用牙齿咬掉了酒瓶盖子,熟练地找出两只碗来,给我倒了一碗,然后再给自己倒上,将没有开的那瓶递给了福伯。
“福伯,既然你知道小兄弟有难,为什么不搭把手啊,我知道你是有那能耐的。”
汉子象是随意地说,福伯摇了摇头:“他这事儿我是帮不了忙的,自己的命,自己的运,都得靠他自己!”
他望了汉子一眼:“胡子,前些天你不是说遇到了一件怪事吗?你给我就小朋友说说,或许对他有些用处。”
这汉子是个络腮胡子,福伯叫他胡子倒也贴切。
胡子喝了一大口酒:“行,小兄弟,你也知道你胡子哥是吃死人饭的,那你可知道我具体是干什么的?”
我轻声说道:“应该是火葬场的司炉师傅吧?”
胡子瞪大了眼睛:“咦,还真是神了!”
“神个屁,火葬场的司炉,身上有着浓浓的尸油味,你来得多了,就连老头子我身上也沾了不少。”福伯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,胡子尴尬地笑了笑。
“不错,我是在深南北区殡仪馆干司炉,也就是烧死人的,我从小就是个贼大胆,脑子笨,读不进书,后来好容易谋了这份差事,当时家里人都很是反对,不希望我干这营生。”
我心里暗笑,他是最适合这营生了,否则以他的命相来看,他不干这行干别的什么都是一事无成,反而还会祸事不断,恶病缠身。
果然接着他就说了,就在他和家里为这事闹矛盾的时候他的奶奶去世了,就在市二区,也是机缘巧合,让他们撞上了福伯,福伯也不知道和胡子的家人说了些什么,家里人便不再阻拦他,由他去了。
也是那一次之后,胡子和福伯成了忘年交。
胡子隔三岔五就会来陪福伯喝酒,而胡子原本那诸事不顺的命运也由此有所改变,甚至还娶了个漂亮的老婆,他老婆也是他的同事,是殡仪馆殡殓处的化妆师,虽然人长得漂亮,脾气却古怪,三十好几了也没找到婆家,人家一听她的职业,都吓跑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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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也奇怪,胡子和她接触,她竟然也不讨厌,一来二往两人便成了。
胡子说当时他还真没有这心思,若不是福伯说他们的八字暗合,是天造地设的一对,他根本就没有胆量去追求这个冰美人的。
我咳他两声:“胡子大哥,还是先说说前几天的你遇到的怪事吧。”
对于听他的爱情故事我此刻没有多少心情,我现在就希望能够揭开行尸案的真相。
胡子有不好意思:“你看我,又说岔了。”
事情是这样的,大约五、六天前一个年轻人来找胡子,说是想向他买点东西。
我皱起了眉头,去火葬场找司炉买东西,我马上就猜到了他想买什么,一定是尸油。
那东西寻常人是不会打主意的,一般都是一些通晓阴阳的人用来做法器的引儿,当然也有一些邪门中人买去干一些阴毒之事,例如喂盅虫、下降头、炼尸等等都用得上。
胡子平时也干些这样的勾当,火化尸体之后,尸油怎么处理虽然有规定,有操作流程,可是却没有人会真正去监督,俗话说靠山吃山,靠水吃水,他私下找点酒钱倒也没什么。
只是他一般都只和一些信得过的圈内人交易,用他的话说,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,对于那些阴毒的邪师,就是出再多的钱他也是不会搭理的。
所以对于年轻人的要求他拒绝了,年轻人也没说什么就走了。
原本他以为这事情也就过去了,谁知道第二天晚上他正和老婆在丈人家吃饭,老婆就接到了电话,说是临时送来一个被车撞死的人,半边脸都撞没了,亲属希望能够赶紧地为他修复一下,好让亲朋悼念的时候看到不至于太恐怖。
所以当晚十一点多钟他就陪着老婆赶回了殡仪馆。
因为化妆师也好,入殓师也罢,他们都是在晚上工作,这是行规,也是有讲究的。
他们不仅仅是为尸体化妆、殡殓那么简单,在他们修补尸体与及殡殓的过程中,还有一些引导死者灵魂往生的仪式,而子时是则是最佳的时机。
当然,如果死者的家属坚持非得让他们白天工作,他们也会尊重家属的要求。
毕竟有些事情他们是不能说透的,而尊重家属要求也是他们职业道德的范畴。(未完待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