晌午，镖局总号里算是收拾干净了。
这福威镖局的华师傅是个好厨子，有拿手活，冬瓜盅、佛跳墙、糟鱼、肉皮馄饨，那叫一个厉害，福州的富商大官都要赞不绝口。
今日筹备这拜师宴，他是将手艺都施展出了，一道道上了桌。
桌是沉香大圆桌，围着四个人，古含沙为主位，林震南、王夫人陪衬，林平之在下首位。
“我先敬古道长一杯。”
林震南端起酒杯，大笑一声，满饮入口：“我这劣子武功粗浅，但有几分上进心，还算聪慧，日后便要古道长多多担待了。”
他人含蓄，虽然对自己儿子入了古含沙眼高兴，但还是压着林平之的心思，只谈聪慧上进，不谈武功强大。
不过再强的武功在这位古道长看来都应当算是粗浅不堪了。
说林平之武功粗浅，倒是没有说错什么。
“林平之的天资的确不怎么样。”
古含沙毫不客气，当着人面开口：“当然，称不上愚钝，只是中下之资，有些小聪慧，但无大智，要学的地方还多。”
“我先揣摩半日，明日之时，再授你本事。”
“都听师父的。”
林平之点点头，提着六礼束脩，在这拜师宴上交到了古含沙手中，算是全了拜师礼。
古含沙修行日久，不大吃烟火食，只是将几道素油炒的素菜捡了两口尝尝滋味，饮一杯桃花酿，便不吃了，而是浸泡一壶丹水在面前。
林震南三人不知劝了几回酒，最后没法子，只能是自己打扫个大半，剩下的给几位今日担惊受怕的镖师分了。
待吃完这顿宴，时间已经到了下午，天色昏黄，日坠西山，似乎要到了夜晚。
古含沙与林震南要一间清冷厢房，吩咐下去不得打扰之后，便入了其中，趺坐软塌之上，思索起了如今的前进道路来。
“道无尽头人有尽，如今我这一身所学融会贯通，已经是摆脱了前人樊笼，是为开道之宗师。”
古含沙心中阿难思量着到如今的收获。
“第一个世界，奠定道基，心意体技，尽数成就，我在金刚不坏之上，结合了强化冲击的体系，利用精神窥探穴窍，从而操纵肉身激发穴窍威能。”
“这一境界，我唤作不坏窥神。”
所谓不坏窥神，是何解？
不坏，金刚不坏也。
修行气功达到了血精入脑，开发人之大脑神异的境界唤作金刚不坏，精神大增，有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，诸如推演国运，预见未来，元神传音等。气功太过强盛者，甚至天地要考验，打雷击他。
窥神，窥身神也。
所谓身神，便是人之十二万九千六百穴窍，唤一元周天诸窍，各有各的不凡。金刚不坏的不坏，其实就是催生穴窍的力量，兼之生命元能强盛，所以能够断肢接续。
而窥身神，便是以精神窥视一元周天诸窍，以完美掌控的肉身生成的激素去刺激，刺激穴窍中的异力勃发，释放到肉身之中，从而缓慢蜕变。
不坏，是窥神的基础，所以这一境界才唤作不坏窥神。
因为难说不会有天生精神强大的，感应到了诸窍，但没有不坏的武术修为，若是按照古含沙的道路行走下去，那就是把自己往死里作，拿捏不住激素的分泌，穴窍的刺激，直接去世。
“算起来，我在第二个世界的思索，也不过是在这个境界做功夫。”
在第二个世界，古含沙完善了一门压箱底的绝技，那便是双全手，能够改性换命，将他人才能化为己用。
说到底，是什么意思呢？
不坏窥神境界，也可谓是窥取身神的力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