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，那潘美这个副帅人选，您是准了吧？”</p>
“老子一开始也没说过他不行！”赵匡胤没好气地瞪了儿子一眼。</p>
“事情宜早不宜迟，那就请爹爹早些颁下正式的旨意，让兵部做好出兵筹备。”</p>
赵德昭飞快地说完这句话后，赶在老爹的耐心耗尽之前，马上溜出福宁宫，径直去了宫学。</p>
自打薛居正过世后，经由赵匡胤的特许，赵德昭可以不必到每天宫学上课，其实也就等于是取得了免于上课的自由。</p>
但赵德昭只要能抽得出时间，仍然隔三差五到宫学里逗留一会，跟那里小伙伴们扯一扯淡，主要是给他们上一上地理科，顺便讲述一下海外奇闻故事，全世界统共七大州四大洋，目前已经讲完三大洲、两大洋了。</p>
赵德昭抵达宫学里的课室门外的时候，一个负责授课的中年儒生，正在给台下的一帮青少年们做文章义理的讲解。</p>
自打赵德昭在课堂上怼翻了薛居正后，宫学课堂上的教学习惯改变了许多，不再要求学生们死记硬背，而是先做讲解再背诵，戒尺还是有的，但基本是不用了。</p>
赵德昭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，讲的似乎是《孟子》中的“得道多助，失道寡助”一篇。</p>
“域民不以封疆之利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……应该如何理解这句话呢？”</p>
讲台上的中年儒生环视台下的青少年们，却无人应声作答。</p>
“在德不在险！”赵德昭在门口咳嗽一声，说道：“若为君不修德，则舟中之人尽为敌国。”</p>
这句话是《史记》中吴起对魏武候所说的一句流传极广的名言。</p>
当时，吴起陪同魏武候乘船巡游国境上的西河，魏武候感慨说西河天险是魏国之宝，吴起就来了一句“在德不在险”。</p>
意思是大王您若是不修德行，山河之险是没有屁用的，就连这条船上的每一个人，都会成为您的敌人。这话的主旨，跟孟子的这篇“得道多助，失道寡助”是十分吻合的，用在此处非常应景。</p>
“殿下！”中年儒生循着声音望去，这才注意到是天水郡王来了。</p>
他连忙堆起满脸谄笑迎了出来，丝毫不敢摆师长的架子，恭恭敬敬朝着赵德昭一揖到底。</p>
这一位先生没有先前薛居正的风骨、学养与地位，当然也就不会得到赵德昭的特别礼敬，当下只摆了摆手示意免礼，含笑说道：“先生，本王今日突然有了一些讲学的兴致，可否让本王代替先生给学生们上一上课？”</p>
中年儒生神色不禁一呆，看向赵德昭的眼神颇有些古怪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