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安子期本来犯不上如此严厉;他心痛自己的书是一方面,但最主要的是这次陷害的是郭道蕴。
山庄人人都知道符云打有这孩子后性情大变,由原先的淡泊变得极有野心,这几年私底下已经笼络培植了不少势力。而且处世也不在那么公正,变得极其护短。
已经有人传闻刚找着郭道蕴那会儿,郭道蕴身上藏有符云丢失多年的寒玉符石,尽管郭道蕴矢口否认,但人人都认为郭道蕴就是符云失散多年的儿子。
左乾平时欺负郭道蕴、安子期都知道,但符云和庄主左清源都没表示什么,郭道蕴本人似乎也不怎么在意,也没向他告状,他也就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可今儿这事左乾的漏子可捅得有些大了,郭道蕴明显不想善了,什么失正、什么先天十卦,他才反应过来,那是郭道蕴讥讽他为人师表、有失公正,没想到郭道蕴平时像是书呆子,心机却这么深沉。
因此他现在是左右为难,还好这还有个胡狰儿毫无背景,他本想把他逐出学院,再把这事小事化了。却没料到他突然向自己‘行如此大的大礼’来赔罪,只怕就算他亲爹他也没如此行过,顿时闹了个灰头土脸,下面‘想要惩戒的话’一时间被噎了回去,尴尬道:“快起来!你这你这成什么样子”
胡狰儿一把鼻涕一把泪,赖着不起身。
安子期被他闹得实在没有办法,摆手无奈道:“行了,行了,今儿这事就算了,罚你打扫书房一年,以后不准再犯!”
胡狰儿这才起身,连连应是。安子期又瞥了一眼郭道蕴,一甩袖子,大步离去。
胡狰儿擦着鼻涕眼泪有些戒惧的看着郭道蕴,郭道蕴冷眼旁观着他。心想:“这小子能屈能伸,是个祸害,得想办法除掉他,不能留他算计自己。”但又想到他这么做是被人利用,他得罪不起那人,也是迫于无奈,又有些可怜他,一时间陷入了两难。
胡狰儿瞧见郭道蕴时而目光凌厉,时而黯然,闪烁不定,只道他不会放过自己。他现在知道这位郭少爷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无能懦弱,相反十分的阴险,脸都快吓青了,颤声道:“道蕴少爷”
郭道蕴瞧他这样,心肠再也硬不起来,叹了口气,“小虎子,你别害怕,我知道你得罪不起那人,这么做也是被逼。唉!我原先还想,我向先生撒谎说去打扫书房,左乾肯定会派人来把书房搞个乌烟瘴气,好向先生证明我说的是谎话。没成想,我还是把他看得太善良了。
他今天能偷书诬陷我,明天说不定杀了人也会栽赃到我头上。小虎子,我就不明白了,我倒底哪里得罪他了,让他对我产生这么大的仇恨?”
他这番话说的动情之极,小虎子毕竟还只是个孩子,没有明确自己的立场,不由自主被他带动,联想到方才自己所受的委屈、低三下四求饶方能得到保全,顿时觉得‘被陷害的郭道蕴’其实也是挺无辜的,立生同情,感慨道:“谁让你是符云的义子。现在山庄里许多金牌护卫、小世家明面上归老庄主、庄主管辖,暗地里却只服符云一人,而且有人传闻近些日子,你义父跟山庄上层那些名门望族走得很近。小庄主出于义愤,当然要拿你为他父亲、爷爷解气了。”
郭道蕴怔了怔,他并不知道符云暗地里做了这许多事,不由得暗自沉吟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