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我就只是喜欢行走,我沿着街道一边走,一边任思绪飞扬。想起三国魏晋的阮籍,时率意独驾,不由径路,车迹所穷,辄恸哭而返。也许那阮籍并非是穷途而哭,只是想起那位年轻帅气会弹琴的朋友,嵇康,赴死前弹一曲《广陵散》,音乐还在他大脑里浮現,朋友嵇康却再也见不着了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再说他生话的年代,本来就是史上最让人郁悒的,阮籍心里确实太忧伤。又想起阮籍这个人不经常说话,却十分可爱,他常常用眼睛当道具,用“白眼”、“青眼”看人。对待讨厌的人,用白眼;对待喜欢的人,用青眼。据说,他的母亲去世之后,嵇康的哥哥嵇喜来致哀,但因为嵇喜是在朝为官的人,也就是阮籍眼中的礼法之士,于是他也不管守丧期间应有的礼节,就给嵇喜一个大白眼;后来嵇康带着酒、夹着琴来,他便大喜,马上由白眼转为青眼
而我喜欢行走,只当是喜欢这身体的运动与内心的安静,这一动一静的统一。路越走越远,心越走越静。有点像坤哥——陈坤的《行走的力量》,所追寻的那样。
宋阿姨和爸爸终究是离婚了。听已离世的奶奶说过,宋阿姨那是爸爸的初恋。后来宋阿姨劈腿嫁了云浩的爸爸。而如今她又抛弃了欧阳爸爸,要回到云浩的爸爸身边去。大人们有时候就像小孩子似的,吵吵闹闹,分分合合,没道理的。
而我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?也曾问过妈妈,她说我爸死了。但我觉得那是妈妈的气话,我也问过欧阳爸爸,他说他不知道。我只知道妈妈夏语冰是欧阳奶奶的干女儿。奶奶生病时脑袋迷迷糊糊的,总是把我当成我妈妈。清醒的时候奶奶又会说,冰夏同夏语冰长得太像了,一个模子刻出来的。二年前,奶奶离世时,眼睛四处探寻,还念叨着,夏语冰,去哪了?怎么不回来瞅一眼呢?
从前奶奶跟别人说过:语冰那孩子只比欧阳明轩小三天,从小就被她的家人嫌弃是个女娃,扔给欧阳家,和小明轩一起吃着奶奶的奶,然后被当成龙凤双胞养大。她虽不是奶奶亲生的闺女,但奶奶一直当她是自己亲生的,那孩子虽说是个女儿身,却十分要强,整天蹦蹦跳跳地像个男娃。常让人觉得像动画片《骑士公主》里的宝马公主是个男孩子投错了胎。后来夏语冰十岁的时候她弟弟下河游泳淹死了,她妈生了弟弟不久后子宫长瘤,切了子宫,因没有生育了,又跑来欧阳家将她要了回去。那孩子被带走的时候,奶奶伤心得哭了很久。
不曾想到多年后她长大了,还是跟欧阳家更亲近,与自己亲身父母感情不和,还在上初中时,她爸妈就想把她嫁人了,若不是欧阳家奶奶一直劝说她父母,并一直给钱供她上学,她也不可能同欧阳明轩一样一起考上首都这边的大学,毕业后留在北京发展,后来成为一个动物医学方面的专家。像个女侠似的,全世界倒处跑去给动物治病。
我猜想:她能放心地将自己的女儿放在欧阳家,大概也是因为欧阳奶奶当她是亲闺女,不想让我去那思想落伍的亲生外公外婆家里长大……
刚走回零度俱乐部,就接到王清音的电话,清音说:欧阳冰夏,你现在在哪儿?
我说:我在零度俱乐部楼下了,怎么了?
清音说:你快回去收拾一下行李,一会儿我和我哥开车过来接你,我们今晚去白石山。
我说:不是说明早出发吗?
清音说:明天周末怕堵车,所以改在今天晚上出发。
我说:这么急,好吧,不说了,我上去装行李背包。
挂了电话,我急匆匆回到自己住的地儿,收拾行李,装了点衣服,装吃的喝的,单反相机,手机,洗涮用品,充电器,纸巾,钱包,等等,塞了满满一包。
然后去找何哲,告诉他,这周末两天我要出去玩,有事儿给我打电话。要急着签字的单子,现在就给我签,因为一会儿我就要走了。忙完,我便到楼下去等清音了。
没多久,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,清音下车朝我招手。
一个男子从车上也走了下来,打算帮我把行李放在后备箱中,刚一照面,我说:auv,大师兄---悟空,怎么是你?
大师兄说:auv,小师妹,好久不见。
清音说:孙伟,冰夏,你们认识?
我说:我们从小在同一家武馆学武术来着。
大师兄将我的行李往后备箱一放,就拉着走到一边空地上,要跟我比划比划。清音说:你们怎么一见面就打起来了呢?
十几招过去,我就败下阵来,大师兄还学师傅的口气训我:练拳不练功,到老一场空。另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,坐在副驾驶的车窗边儿上,说:孙伟,上车,你们歇菜吧你,消停儿的,别磨叽了,都九点了。
大师兄孙伟说:得嘞,走。
我们一起上了车。我和清音坐后排。
清音说:哥,天黑了,你怎么还戴墨镜呢?
只见他取下黑镜,露出他青肿的脸,我心想,居然是王颢维。
清音说:哥,你遭谁揍了啊?这一脸乌青的。
他用手指,指着我。我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。
清音说:冰夏,哥,你们也认识?
我说:呵呵呵,王颢维,你这是找我大师兄来报复我呢?
大师兄说:冰夏,没有的事儿。颢维压根儿不知道我们俩认识。
王颢维对大师兄说:多嘴。
清音说: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,冰夏为何把我哥的脸都打肿了?
我说:清音你就别八卦了。